Friday, August 04, 2006

City and Wing II


關於遨翔的問題,

海城(Hei)這個具有東方氣味的城市似乎從未關心:
偶有海鷗飛過城市上空,
也可能是崖壁上的燕子或是蒼鷹,
你怎麼可能期待一個屬於幽靈的城市,
竟要去關心遨翔在穹蒼的問題?

就姑且相信這個城市真的在海邊吧,
夕陽之下的沙灘金黃,
也許是馬鞍藤和草海桐這些海濱植物,
蔥綠地勾勒出炎熱的夏季;
可能是一些濱雀稗和帶刺的苧麻產生四季的變化,
人們來來去去,隨著日月昇落的短短長長。

海城不是個適於居住的城市,
事實上也根本沒有人確實地住在那裡:
沒有公事繁忙,沒有灑掃居家,
也沒有眺望遠方的落地窗。
事實上,他更像個為了休閒而存在的地方,
如果,然後姑且,讓我們相信在海城的那些幽靈,
將這些飄盪的活動稱做休閒好了。
就像是招潮蟹在沙灘上埋伏的洞穴,
等待獵食經過的彈塗魚,
或是另一隻寂寞的招潮蟹,還是沙蟹,
總之不管,捉住後關門,
誘引她們朝死亡還是高潮,一步步的邁進。

海城的風景也許優美,
你看那可能浪漫的街角,
還是可能燦爛的星空,
都勾起了我們的無限想像。
還是說迂迴的道路提醒我們,
使用緩慢的步伐,好別撞上那些黑影幢幢,
或偶然與鏡中自己照面後的驚嚇,
可能時時提防,
每一吋沙地上是否隱藏著磚尖和刺蔓,
可能恣意漫遊般的毫無牽掛,
毫無機巧地欣賞或許優美的風景。


有人迷戀海城,
無論他是受到某種感召而無法自己,
還是真心的以為自己能愛著這塊土地。
但是,
所有人都該知道自己在這裡停留的時間畢竟不能再長,
就像是慣竊的孩子警惕自己不能再犯一樣,
卻永遠的仍是被某種無形的惡魔誘惑。

無數的人頂著尋找惡魔的名號來到這塊海城,
但是她們通常只有兩種命運:
不是從此陷入被惡魔的甜食餵養後的虛幻夢境,
就是從未能明白,
這個被人稱之為幽靈之城的地方到底哪裡不對勁;
除了一位叫做伊比庫里(Ipicurih)的人別有出路之外。

伊比庫里不是人們口中只懂得玩樂的紈褲子弟,
事實上我寧可認為,
他是一名在亞里斯多德後被社會流放的哲學家,
不然怎麼可能說出如此睿智的話:

越是聰慧的人們,
往往越容易受到智慧的誤導,
而在快速的連結後失誤;
心智脆弱的人們即使看透了些什麼,
卻總是無法承受事物本質所有之痛的誘惑,
因為不用思考,
所以甘願受到惡魔的侵擾以換取快樂;
無知的人們,
無法看透海城的運作規則,
她們是最幸運的一群,
魔鬼不會誘惑她們,
因為她們並不能理解快樂與痛苦間的微妙差別;
最後,
才是一群自以為是的道德敗類,
在譴責海城的魔鬼之後,
不幸的讓另一種惡魔悄悄附身。


伊比庫里的話有著某種程度的道理,
即使很難另他人相信。
因為他畢竟是超脫於我們之外,
來自另一個國度的思想者,
他擁有的不是用罪惡去兌現的本錢,
而是無條件從空無中取得的快樂。

許多人都聽過伊比庫里,
也希望成為新的傳奇。於是,
奢求和慾望讓她們帶著空虛的心靈進入海城,
所以她們從未成功地躲避,
或是征服,
那些在冥茫中閃現的惡魔。

事實上,如果你真的信仰伊比庫里,
海城對你而言不過就是一則自娛娛人的笑話罷了,
你造訪的形式不會是一種飄盪,
而是無關痛癢的娛樂。

只是對於凡人而言,我想真是太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