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rch 11, 2008

御夢者



所以我駕著馬車,一路嘆息
心裡想著:「明明是向前進,怎地景色盡是倒退呢?」
所以你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感情了,」

馬車裡是一個小小世界
有時像個兒童樂園
母親說:「回來吧,你的童年在這裡!」

「所以我說,你只是在選擇要走到哪裡而已」
跳棋的格子裡有紅有黃還有綠
拈著棋子跳呀跳的,向左呢,還是向右呢

她又說:「歎一口氣,就少那一口了」
這像個預言,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也許是宣告了你自己,逐漸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馬車就這樣一路上顛著顛著
穿過鐵路,穿過小橋,森林是一只大眼睛眨來眨去
馬夫又在哪裡呢?

我活在你的小小世界裡
沒有規則的下著雨
關於這一趟旅行,「是啊,風景還繼續倒退呢!」




我們的心口上都有一種感覺
彷彿有些東西在指間凝聚可以捉緊
然而最後卻竟像撈著蛋花般的破碎軟塊
留在指尖的濕黏,嚐在心上的瑣細問著自己
那這又算什麼?




我駕著馬車輕逃,身旁的景色月下匆倉
汪汪地眼裡噙著淚水
泛成湖上一片波光瀲灩

就著反光於是我終於看清
兩邊上有兩頰清淚兩行,你說
還是我說,「我駕著馬車輕逃,月下的景色身旁匆倉」

兒童樂園裡只剩下跳棋了
他們歡樂卻沒有表情,無意識的跳著,唱著
離你好遠好遠,因為你只是一個過客

千萬條銀魚在水面翻滾
剎時間覺得這段路程好冷好遠
流離失所的遊民,乘著馬車輕便也無處可去

「有時後想想,
這種時節下自己彷彿少了什麼。
不知道你在哪兒呢?」

就讓手上捧著一個大缽吧
凝視著映在甕裡的雲影,就著這大缽
一口吞盡那些細碎的海菜與蛋花

「所以究竟是有沒有吞下」
你說夢裡吞下的東西就不算數了嗎
那麼些綢繆繾綣又於午夜夢迴又作何處去

我是一個御夢者
駕著如夢的馬車前行
還不見人家的燈火忽明忽滅
你的心逕自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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