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October 18, 2007

La Fura dels Baus



La Fura dels Baus這個現代劇團具有太強大的力量
這是我第一次撤撤底底的感受到自己被摧毀了



這個可怕的東西充滿強大且原始的力量
街頭電子、異教崇拜、達達主義,令人害怕極了



「亞陶風格的佼佼者!」
我從未感受到如此強大而具有影響力的震撼
無可懷疑的他挑動了某種未曾敢去想望的神經細胞
完全呆滯在暴力的時刻,產生未曾想望的美感
令人無法呼吸的恐懼感讓感到頓躓



我完全無話可說,這真的是現代藝術啊!!!


__

nostagia


Nicolas Fouché: Pomona

剛起床,打開電腦,整理照片
一邊聽著Constant Lambert (1905-1951) 的音樂 'Pomona' (1927)
羅馬神話中的果樹女神
Lambert就是用她的故事來寫作芭蕾舞劇

Lambert基本上不是一位知名的20世紀作曲家
知道他的人很少,特別欣賞他的人也不多
但是他的作品如同Maurice Duruflé這位法國作曲家一樣
對我而言都具有某種深刻的意義

像是他的Pomona,還有Tiresias (1950)
以及Horoscope (1938) 這三部芭蕾舞劇
都帶有某種古代宗教的神秘色彩,非常令人著迷


今天對我來講帶有種特別的憂傷
不是特別憂傷,而是一種特別的憂傷
幾年下來,心裡有無數的東西在累積著
也許是一種屬於心靈與性靈的和解 (reconciliation)吧

其實我們現在所謂 'reconciliation' 的概念
其實原本應該是要用 'atonement' 這個字才對
那是一種贖罪的概念,
也就是說要了斷背叛上帝的原罪,才能與上帝和解
其實人類強調心靈的發展的確也是讓我們與自己的實體分離了
也唯有在某些特殊時刻
這種深刻的離鄉概念才會被我們的觸角給知會到
因為文化的歷史已經在身上烙下一個比鄉愁更為難以拭去的的印記

Lambert的音樂用這種方式展現了一種驚人的力量
穩定但不和諧的賦格、多聲部的進行、多主題的平進
重複出現、大量反覆、詠唱與斷奏交替織就,或是平行混成的蒙太奇手法
以及頑固的節奏或低音群組,或是不時的融入爵士元素和異國色彩
尤其是後兩者,呈現一種非常強大的懷鄉情感,甚至令人悲慟

某些事物的意義也許在個人層面上更勝過了對於世界的關懷
前者是一種自我的探索與治療,
後者是一種徜徉於人群中載浮載沉的安全、暈眩,和舒適

Heute ist mein Geburstag

也是至今才對自己揭示了
為了自己一直是驕傲得傲慢,我哭得很傷心

----

我試圖聽一些爵士樂,Cincinnati Jazz Septet
但在裡面還是找到一種鄉愁,
就如同黑人靈歌(spiritual)所期待的救贖一樣
只是帶有一種自我排遣的感覺
卻仍然無法抹除對於與天堂分離的企盼

所以我再試著聽聽Josquin Desprez的聖樂
也許想要尋求一種聖潔的安適,但是還是鄉愁
離不開創造、分離、重建,以及回歸的四部過程當中

----


Randy Couture vs Gabriel Gonzaga
這是一場非常精彩的對賽,也唯有在這個時刻
我才能理解到純真的力量,得到一種安適的想像
即使名人對它抱持著這麼大的批判
只是我畢竟還是個平凡的人,必須要擁抱這種時刻
好讓自己的心智符合神話模式的想像
來得到救贖

「生命中用肢體動作展現誇張真理的重大時刻」
波特萊爾
「在這場戲中的英雄或惡棍,在幾分鐘之前還義憤填膺,且因此擴大為一種形上的象徵,他離開摔角場,冷漠、無名、拎著小手提箱,和妻子手牽手,沒有人會懷疑,摔角擁有蛻變的力量,一如在奇觀表演和宗教崇拜中所常見到的力量展現。在摔角台上,以及甚至在他們自願的恥辱深處,摔角選手保持神般的地位,因為在片刻間,他們是開啟自然的鎖匙,是劃分善惡的純潔姿勢,他揭開終於顯現的正義形式。」
羅蘭‧巴特

所以這就是我的生日
__

Wednesday, October 17, 2007

Resurrezione


復活這個主題一直是藝術品中相當強烈的動機
無論在Leo Tolstoy的文學作品,還是Gustav Mahler的音樂作品
描繪這個主題的畫作更是不在少數

復活這個主題以各種的形式呈現
常常伴隨這個主題的模式是環繞在種種罪惡與救贖之間的關係
也許不僅是耶穌基督為人而死的故事(his incarnation)讓人感動不已
事實上關於罪的主題,
永遠具有因償還而獲得原諒的本質
而在此中存在的,對於罪的愧疚和不安
才是我們永遠想要平撫的地方,也只有透過這種拯救
才能得到存在於良知上的安適,才能如同耶穌基督的復活
並在復活後升天解脫

我們無法永遠肯定自己沒有過錯
關於贖罪、償還、復活這個主題也就只好環繞著我們
所以也只好背負著與生俱來的原罪
持續的走在通往天國的道路
期盼復活後的不死之永恆

__

Wednesday, October 10, 2007

Another view for Art


Félix Vallotton. Verdun. 1917

歷代以來無數的哲學家、美學家試圖解並定義「藝術
也許藝術它虛無飄渺之處就在於他難以被定義

如果我們拋開這種試圖建造某個框架套住另一樣東西的話
試圖用「辨識」或「鑑定」的方式來思考
得到的也許不見得有如定義那般準確 (或說不準確)
但是至少可以透過這種方式來達到某種程度的理解

這裡所謂「辨識」或「鑑定」
並不是要客觀的審視一件作品是否為藝術品
而是考慮到作為「藝術」這件事,無可否認的
我們不能排除它勢必要和「知覺」與「心靈」扯上關係
而藝術品與二者之間該有什麼樣的關係
(如果真有所謂該與不該的差別的話)
才是我們需要在人與藝術品的互動之中所尋找之物
所以我說:「藝術品必然透過知覺對心靈產生某種程度的施力
在這裡出現的第四個名詞就是「施力」
而藝術品以何種形式施力:施多大的力,多久的力,什麼方向的力
也許我們套用力學上為研究對象所量化的數種單位
就可以分析作品為什麼成為藝術品的原因
以及透過這種形式的分析以成為所謂的「辨識」與「鑑定」

----

首先必須分析的是施力的方向
我們必須用到時間的概念,就以人的一生而言
支持生命持續的原因除了本能之外,就是所謂心靈與精神了
受力的物體(即所謂的心靈、精神)必然會朝受力的方向產生加速度
而這種加速度,以及對等於人之生命過程
即是隱喻了藝術品在出現的時間點上對於人類精神狀態的改變
這種精神狀態的改變姑且不論是否有終點可言
就像從基督教的觀點看來,即是所謂永恆的安寧 (requiem æternam)
如果我們將這概念轉化成所謂屬於人生的終極關懷 (final concern)
那也許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個驚人的結論即是

"藝術品必然透過知覺對心靈產生某種程度的施力,
以助我們朝向人生的終極關懷"

----

如此一來,藝術成為支持人類心靈的事物
讓人類除了維持生命的原始渴望之外
也能從心靈的助益上得到存活的方向感
找到屬於心靈層面的存在意義
如同基督教所謂的救贖(atonement)以及與上帝之和解(reconciliation)

這麼說來,事情似乎看似變得簡單了
但是身為讀者的你勢必要問:「那麼,親情、愛情是否為藝術?」
無可否認的,在某些程度上
親愛之情對於人類的生存而言,
的確因為它對我們產生了巨大的心靈慰藉而富有意義
但是這樣的問題即點出了我們在檢視「何謂藝術」的方式上
仍然有所不備
因為這觀點只單純的約定了藝術與人類之間的契約關係
而要達到真正的實際連結
事實上要讓藝術品以一種特殊的媒介,或說是素材的方式來呈現
這就是所謂文本 (text)的問題了

藝術品必須以一種文本的方式存在
由這點上看來,屬於親情的藝術並不在於情感本身
我們所謂的情感事實上只是受力的結果
而非我們所探求那「會施力的物體」
藝術品是施力的物品,心靈上的改變才是受力的改變
所以真正產生這種力量來源的不是所謂的親情
而是產生親情的文本,也就是所謂「關於這段親情的故事」
如果沒有這段故事,所謂的親情也是空穴來風
屬於親情的文本,才是帶給我們力量的載體
才是真正藝術品所寄生之處


Piper, Long Sutton, Linclonshire 1981

這時讀者又不禁要問了:
「人會改變,一件事情現在能改變以前的你,但10年之後呢?」
我們不禁要問,所謂的藝術品是否具有永恆的價值
還是在某些程度上只是功成身退?
當復仇的主題成為支持人生繼續下去的心靈力量
(就如同某些目標與信念成為支持人生的力量)
那當復仇對象煙消雲散之時,人生是否還有所謂的價值可言?
還是就只是如同蕭遠山在見到慕容博死去的那刻
在金庸筆下所描寫的那種空虛與落魄?
這個問題又引出一個重要的脈絡
即是隱藏在藝術文本背後,屬於所謂「個人文本」的問題

個人文本是屬於受力者的人生文本
(受力者指個人,心靈為屬於受力者的受力之物)
有別於藝術文本在創造之初即被定型
人生文本除了隨著時間而成為歷史
並隨著時間而受到不同的經驗以消化並重新凝斂新的文本
這是除了自身的存有之外,隨著文化背景而不停改變的文本
藝術品有所謂時效性
且不論十年前後,光是一個失戀的情人
在三個月前聽到慷慨激昂的波蘭舞曲
如今也是變成吵鬧嘈雜的噪音
這即是人生文本與藝術文本之間無法達成某種特定頻率的相和
人生文本具有即時性,並在當下與周遭的環境感應
也唯有相同或相近的頻率才有辦法讓二者相互共鳴
藝術品也才有它的施力點,否則我們只能說他們二者是絕緣了
所以這個問題也只是個人如何理解關於自身存有的辯證罷了

所以我們說,創作對於作者而言的意義
也許就是透過一種「與自身文本產生最大共鳴」的信念
來創造所謂藝術文本來與自我相互共鳴而成為作者的力量
讓創作的本身成為力量,也就是創造的力量
至於作者是否有能力創造與自身文本完美共鳴的藝術文本
則就遠離了我們的主題了

所以在藝術成為人生中隸屬於心靈的支持力量
並且在我們認可「個人性」的同時
即有意無意的點出了藝術的確是具有「個人性」
因為無人能夠否認,個人的經歷也永遠是個人
若要讓藝術文本與人生文本達到完美的共鳴
也要個人文本能夠經歷,並且重新感受藝術文本的當下才行
如同經驗主義者的看法一樣,沒有人能經驗所有的藝術
而這也不是一個能用窮盡法解決的問題
就如同在試圖窮盡的當下,也同時創造了更多無可能窮盡之處

----

「當人改變後,原本的藝術對人而言還是藝術嗎?」
這個問題除了引出了所謂「個人文本」的概念之外
更重要的是它為我們導出了一條「如何評斷藝術品之高下」的道路
也就是如何判斷藝術品(藝術文本)作為施力者
對於個人文本所施之力有多大、有多久
這時就至少可以列出五種看似不同卻又隱約相關的問題
1. 個人的感受力,或作品的感染力
2. 個人的同理心,或作品的引誘程度
3. 個人感受的一致性,或作品內容的一致性
4. 自我,或作品的信仰忠誠度
5. 自我內在行文的藝術價值

從這五個觀點看來,宗教文本正是全世界最偉大的藝術文本
如同一本結構龐大的小說,
更有千百年來宗教學者為其所做的無數註解
宗教文本透過人對相較於世界廣袤的無知來達成一種崇高的感染力
並以人類心靈深處的恐懼和盼望作為誘因來超越其他文本
更宗教自身成為完滿的自圓其說以達到高度的一致性
而結合這三者已達到絕對的信仰忠誠度,撇去懷疑論者的激情
更重要的是,宗教以一種崇高且永恆的姿態
讓人類無論以何種方式都能夠得享,並看見屬於自己的終極關懷
讓屬於自我內在行文的藝術價值與前四者所達到的效果呼應
並以絕對溫暖的手法來論述
「過來吧,孩子,這裡有你所要的安適!」

行文至此,我們似乎發現有些東西始終缺席
那就是歷代哲學家、美學家在「藝術」與「真善美」之間
一直窮追不捨的怨偶關係(或說是佳偶關係也罷)
但是所謂的真、善、美
並非一件「物品」或說是「文本」所具有的價值
而是恰巧在符合了這些價值的同時
人類「最能夠」依著自身的文化希望作為自我文本
來與它們共鳴而成為力量,僅次而已

----

補述:
這篇文章的最後
也就是關於如何評斷藝術品所具有的藝術價值的這一部份
事實上我知道還有很多值得深究的空間
畢竟關於藝術這樣龐大的一個架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帶過的

這篇文章所要表達的思想最初浮現在我腦袋中時
某些程度上對我自己而言也是一個震撼
所以趕快用一兩天來推敲和整理之後
倉促下寫了這篇文章作為紀錄以免遺忘
其實也是希望日後能夠找到與這種觀點相符的前人論述
或是有機會在生或中繼續豐富這樣的架構
並道出更為細緻的表述
__

Tuesday, October 02, 2007

View

Pavel Filonov: Shostakovich's Symphony. 1927

Heidegger指出了:「我們的存有除了自身之外,別無基礎」
這無疑地衍生出許許多多的問題出來
尤其在當我們詢問的時候,Fragen, Gefragen, Befragen, und Erfragen
當思路清晰得能讓四者加以相連而貫通時
也許找到的不是答案本身,而只是一條通往答案的可能道路罷了

「當思路清晰得」這個狀態很重要
而當我們的學識涵養豐富到一種程度
也許在一連串關於存於世上的種種問題當中
也們可以透過不同的說法來解釋,正如我們在迷惘時
參禪的人會對你說,就任法隨緣吧!
修道的人會對你說,就依道自然吧!
教宗可能會對你說,就向主祈禱吧!
從中我們找出一條清晰可辨的道路做為脈絡
並引為人生當中所有判斷的標準
就像經濟學家說「效益極大」一般也許具有價值標準
只是最終評判價值之所依
畢竟也只是從屬於我們選擇所依的體系自身

因此你要說我們只能選邊站嗎?
聽起來像是個傷感情的形容詞吧?

就像是法官考試一樣
一個case就在那裡,你要完整的寫出四種不同的處理觀點
但是這樣畢竟是不夠的,閱卷老師要的不是你有多少
而是你在最後抉擇的那一刻,是否和他是同一邊的
這不就是一種殘酷的現實嗎?


Marcel Duchamp. Le Passage de la Vierge à la Mariée. 1912.

醒醒吧,生活在現代的人
批評家的神話和把戲已經被無數的學者給分析過了
藝術評論家的角色也在某種程度上變成一種傲慢
在面對畢卡索的朝聖之旅當中是有幾個人真心讚嘆
還是抱著滿腔的疑惑大聲的唱出一首首美麗的詠歎調
「亞維濃的少女很美是吧!」
「你不知道大師康定斯基嗎?」
「梅湘的音樂多麼美妙啊!」
「杜尚的噴泉真是展現了個人獨特的美呢!」
「你還沒看過芬尼根守靈記嗎?」
達達主義的擴展波及無數,解構再解構的影響力滲透著
哲學傳統的真、善、美、聖遭到一波波的攻擊
根基動搖,引發一連串激烈的思考、破壞,與革命
任何事情被冠上正與反的兩面,恐怖成了一種媒介無止盡的傳播著
沒有東西能供中產階級以在閒暇之餘滿足他們高人一等的渴望
所以種種的聲稱都變成一種呼告與控訴,劃清界線
在界線的兩端卻永遠存在著諂媚之花彷彿招搖的小人之手
「來呀來,這才是屬於高尚的年代、知識的聖殿,真理的泉源」


Salvador Dalí. Mannequin (Barcelona Mannequin). 1926-27.

是誰曾經在這混亂的年代中
仔細的剖開自己的胸腔,解開肋骨的禁錮
用溫軟的手捧著自己的心臟,傾聽它
「噗通,噗通」
雙眼瀏覽過所有,望進你所欲批判之處
「噗通,噗通」
沒有歷史存在與文化存在的價值判斷
是唯有自身歷史之內的意識,姑且不論那從何而來
噗通噗通地,你會聽見最適於它的安息
那才是你雙眼所該駐留的地方,也才是回歸自身基礎之處
所以你才能考慮存在的問題
因為真我以此在(da sein)的狀態,成為你溫柔的心跳方式
讓直覺帶領你貼附於自我的歷史以讓價值判斷與之共鳴
無時無刻的沐浴在這種聲音之中
才是獲得永恆安適與切當的唯一作法

__